2025年11月7日星期五

老师的心:在分数与教育之间


记得刚开始教导低年级的小孩,家长们都特别紧张,而我也开始战战兢兢,不知道会不会得罪家长。
因为不是班主任,家长对老师就少了一份尊重。
不过,也无所谓,反正教导的是孩子,又不是家长。

当然,也发生过处罚的事件。后来我学会了——当情绪上来的时候,就走出门外,深呼吸。
再生气,也提醒自己别动手。
面对皮肤细嫩的小孩、玻璃心的孩子,还有被捧在手心的“宝贝”,我多了一份警惕。
既然选择教低年级,就得调整心态。


曾经遇过一位家长,因为孩子生病还得考试而大闹一场,还哭哭啼啼地投诉班主任。
为了孩子的成绩,只好低声下气地哀求。
后来我却被那位家长称为“鬼老师”,孩子还在学校到处说。
我反而觉得好笑——是不是接下来还会有“魔鬼老师”“神经病老师”或“变态老师”?
那一刻,我仿佛又回到学生时代,被同学取外号的那些年。


教国文十多年,我学会了小心地批改试卷。
我会先写下正确答案,再批改一遍。
如果发现批错了,我会告诉学生:“记得提醒老师。”
我希望他们学会诚实。
分数固然重要,但做人更重要。

有的孩子很紧张,因为家长对他们的要求太高,一两分都要计较。
我会特别留意他们的试卷,再三检查。
可是,这样真的好吗?
被特别关注的孩子,往往承受更多压力,连父母也跟着被比较。

有的家长背景很好,也会利用关系,为的就是孩子。
他们可以向校方施压,要求安排适合自己要求的老师。
当然考试分数成为重点,但是,为了分数,而干扰校政,是否适合?
或许他们也不在乎,可能就是为了维护孩子的利益,最主要也是满足自己的荣誉感。
但是,从一开始踏入校门干涉校政,老师就已经少了一份尊重。  
然而,这也会影响老师之间的关系,甚至让老师和家长之间更难磨合。

我记得有位学生在考试时偷看,因为母亲太在乎分数。
事情被发现后,母亲不是道歉,而是恳求老师别扣分。
聪明的孩子犯错,总会被骂得更凶。

我自己的孩子也曾因为没交网课功课,结果考试分数被扣分。
我接受那惩罚,因为学校本来就是教育孩子的地方。
让他们从小学习承担,长大后才不会害怕面对后果。

小时候,父母还能保护他们;
长大了,就只能让社会去教育他们。
只是,有些孩子从小被教要做“乖孩子”,
他们努力学习,只是为了不被骂、不被罚。
等到有能力反抗了,就开始“做自己”,
那时候,父母才发现,一切都来得太迟。


我走在日本街头,看见小孩背着书包独自走路,不知道他们走了多远。
他们在学习生活,也在学习独立。
父母则在学习放手——让孩子做个真正的孩子。

我骑行时,也常看见孩子骑着小脚车,戴着头盔,妈妈在后面跟着。
他们穿梭在马路上,那是生活,也是教育。
我很佩服这种信任。


孩子在成长路上,学的不只是知识,更重要的是做人。
如今很多家长太在乎分数,哪怕一分之差,也会焦虑。
但那一分,真的能决定孩子的一生吗?

我见过一些成绩优异的孩子,开始变得高傲,
甚至觉得考得好是父母的功劳,与老师无关。
他们忘了,学校是教育人的地方,不是凑分数的工厂。

人非圣贤,孰能无过。
老师也会错,学生也会错,家长也会错。
但如果家长在孩子面前批评老师,
孩子就会学会不尊重别人。
当尊重没了,教育也就失去了根。


有的老师很有能力,也有的老师靠社交手腕受赏识。
人不同,无法比较。
正如手指有长短,教育也有深浅。

与其盯着分数,不如看看孩子的品行。
教育的目标,不是培养第一名,
而是教他们成为善良、懂得尊重的人。

我曾听一位马来歌手说过一句话:

“孩子的教育,不该以分数来衡量,而是教他们成为一个人。”

我深深认同。
因为,教育从来不是一场竞争,
而是一场心与心的陪伴。

2025年11月6日星期四

地球是我们的,垃圾却是谁的?


我骑着熟悉的路线,越过马路、穿过小桥,穿梭马来甘榜,来到河边的小路。

这条小路铺上了柏油路,还在围墙画了壁画,旁边还有注明着“MPKB”的凳子。附近还有一头老牛,总是很懒散地躺着草地上。偶尔会抬起头,看看路过的人。马路上的牛粪,已经被碾成不成形了,可能就是牛大哥的杰作了。这短短五百米的小路,总像在考验我,能否避开那些“地雷”。当然,技术还是有的,绝不能踩上那些看似干透的“米田共”,否则整辆车都会弥漫那股异味。

这时候,看到了一个很熟悉的脸孔,这位大哥偶尔会在这里跑步,听说是刚退休的老师。他戴着帽子,拿着扫把,原来是在扫地。围墙干枯的叶子,还有许多丢弃的塑料杯子。看来,傍晚时分,这里吸引了许多人在这里悠闲,当然也留下了许多垃圾。

记得有一位外国游客,曾经在海边旅行,他把地上的垃圾拾起来。然后还录了视频,并说当地人应该把垃圾丢进垃圾桶里。他说,虽然这里不是他的国家,但地球是他的。我觉得这话没错——地球是我们共同的家,我们该好好爱护它。

然而,当我们在教育学生,要环保,不要乱丢垃圾。很明显地可以看到,学校的范围是没有垃圾,因为随时都会被处罚。然而,离开了校门,可以看到许多学生选择从车里里把垃圾丢出来。在外面却没有人会采取行动,可能家长也觉得把垃圾丢出去,好过留在车子里。所以,我也蛮赞成倪可敏所说的,严厉对付垃圾虫。

一座学校的建设需要靠社会人士,然后还必须靠学生和老师们一起维持。然而,在社区,则是需要当地人去维护。可惜,很明显,这里却没有获得当地人的维护。或许,教育的范围不该止于校门之内,而应延伸到每一条我们生活的小路上。

我坐在凳子上,四周都是垃圾。我无法像该外国人,会把地上的垃圾拾起来。但是,我会做到,不丢任何垃圾。我看着那一位大哥,可能他也爱这个地方,希望自己跑步的时候,可以是一个清洁的地方。

我只是选择骑行,然后来到镇兴宫附近的凳子,坐在这里歇息一会儿。看看前面的河景,还有在天空飞来飞去的小鸟。附近的球场还没建好,也没有看到有人打球,可能这个不是打球的时间。

这条小路,可以通到唐人坡的妈祖庙。不过,甚少会走那条路,主要是太多野狗了。而且会群追,真是仗势欺人。

我会选择骑到大马路,早上时分,附近一带还很清静,两旁老旧的屋子,有的已经被遗弃了,甚至只有老人家独居而已。附近的菜市,是下午才开始营业,所以不会见到拥挤的马路,当然垃圾也少了。

偶尔我也骑到附近的肉骨茶店,喝几杯普洱茶,看人来人往。
一早的骑行,就这样在宁静与思索中结束,也在提醒我——守护环境,其实从自己开始。

2025年11月4日星期二

那年那天,7‧11


7‧11,一个朋友毕生难忘的日子。
这个可不是便利店,而是一个日期。每次谈起这个日子,我们都会感叹时间过得真快,一年又一年地过去了。

当初我还在想做网页教学的时候,结果被校方和家教投诉。而且那是一场非常好笑的投诉事件。后来才知道,原来只是因为写了一篇文章,于是引发了一连串莫名其妙的投诉。那时我才明白,要“对付”一个人,其实可以有很多理由,让你哑口无言。
当然,我也选择了怼回去他们,然后提早退休。看起来是洒脱,但其实是付出了代价。然而,对别人来说,这不过是拔掉了一根眼中钉。只是我没想到,会来得那么快。如此也好,早点退休也不是坏事,从此可以活得自在一些,无需同流合污。看着那些笑脸的人,心里却都在算计着别人。

我原以为自己是第一个被开刀的人,没想到又轮到下一个老师了。我想,没有人会比我更倒霉吧?但确实有。
我被投诉时,出动的是校长和两位家教成员;而他,更厉害——一起对峙他的人更多,感觉就是仗势欺人。把他怼到哑口无言,甚至连十多年前的旧事都被摊在桌上。要是能挖出他小时候的事来批评,他们大概也会这么做吧。

当时的场面,就像一场戏。只是,这戏偏偏发生在所谓“神圣”的校园里。
当朋友告诉我被投诉时,表面看起来很淡定,但我知道他内心在挣扎——到底自己做错了什么?
再次见面时,他讲着讲着就落泪,那是一种委屈。了解事情后,我觉得那些投诉根本不成道理。

我总觉得,什么事都可以好好沟通。可这让我想起校长曾经对我说过的一句话:“说了你会听吗?”
原来,她对我早有不满,却奈何不了我,所以才会动用家教成员一起投诉。可能他也是,因为太过于强势的人,总是会惹人厌。

后来我才明白,校长早已不是与老师站在同一阵线的人。
我倒是庆幸,这不是二十年前发生的事,否则,以当年的校规,我恐怕早因处罚学生而被送进监狱。
该来的终究会来,想逃也逃不掉。
当我还想为学校、为孩子做出改变时,学校却不再需要一个有创意的老师,而是一个听话的老师。
既然如此,离开也不是坏事。

我和朋友找了很多人,希望能平息事件。
可惜,他们根本不在乎,就是一定要拔掉眼中钉。背后的势力不简单,有谁会为了一个“无关的人”出面呢?
校方既然也站在那一边,就算留下来也不会好受。被同事批评、排挤、取笑,甚至有人恨不得趁机落井下石。
当我在外面听到别人议论他时,我知道,事情已经越演越烈了。
但我还是相信,同事之间,有什么事不能沟通,何必做到那么绝?

后来,他这个资深教练被卸下职务,一个月后又被调校。
我也被令禁止写文字,因为他们怕我“搞砸事件”。
哪怕只是写了“无言”两个字,也能被视为“杀伤力太大”。

教练被调走,后来接手的也走了。
剩下的教练,可能连篮球都不会打。
接着,外面的篮球学会便能光明正大地踏入校园,开设收费训练班。
我想,这才是重点。那些小动作,原来都是为了这个目的。

回头想想,当初为何要对付我?
真的只是因为一篇文章吗?恐怕只有他们自己心知肚明。
我玩科技,懂得哪些电子器材适合教学,也曾反对购买昂贵的电子教学设备。
可就算我反对,连在家教大会的时候也反对,都没用。三个月后,新的设备还是装上了,旧的被遗弃了。对我来说,那是非常的不环保,那就是我为什么当初反对装置电子教学设备。

这一切,荒谬却真实。
我曾写小说,觉得这简直是一个好题材。
只是,这一回,它发生在现实中。

当我们以为一切风平浪静时,往往会突然卷起大浪,把人推得远远的。
想抓住救生圈都来不及。
但只要淡定面对,也许前方就是陆地,只不过是虚惊一场。

所有事情的发生,都不是偶然的。
也许是上天的考验。
只是,这种考验有时太残忍。
可如果不去面对,又怎会知道——原来自己还能。

每一次的 7‧11,我们都会互相调侃。
我因为文字得罪人,他因为篮球得罪人。
虽然我也是打篮球出身,但如今一切已不一样。
当篮球多了一份利益,教育也成了利益的场所——
那初心,早就不在了。

2025年11月1日星期六

曾经的铁腕校长


我记得曾写过一篇名为〈铁腕校长〉的文章,同事还特意把剪报送给我。当时的我,以笔名投稿,不是害怕被人知道,而是单纯想像其他笔者一样,让文字自己说话。多年过去,如今我以真名投稿,其实也无所谓了。尤其是退休之后,再在报章写稿,也不会被校方禁止,更不会被媒体指令约束或指责。

对于一位写作者来说,许多文字的书写,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,不是随意而为。多数时候,都是以个人的立场去书写;有人认同,也有人不认同。有些文字确实很伤人,因为“听者有意”。

那位校长确实是一位严格的人,老师们已经习惯了如何处理事情,所以大家也相安无事。这也许正是许多老师所期望的——不要增加太多额外的工作,只要照常完成职责就好。我经历过五位校长,每一位都有不同的作风,老师也必须随着校长的风格去适应。

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:校长管理学校,老师管理课室,家长管理家庭。我们共同在打造一个优良的教育环境,为的是培育下一代。尤其是华校,更需要社会人士的协助,才能建设良好的学习空间。家长们也很配合,不但出钱出力,对老师更是尊重。大家都明白,唯有互相合作,才能把学校办好。

校长是一校之长,他的威严让学生敬畏,也多了几分害怕。只要犯错,后果不堪设想。因此,在校长的维护下,老师更能安心教导学生。

我记得中学时代,校长和副校长都极为严厉。那时的学生纪律问题层出不穷——群殴、抽烟、赌博、欺骗,甚至约邻校学生打架。只不过当时资讯不发达,许多事情都能在校内处理。学校就是一个小社会,而校长就是这个社会的管理者,教育学生如何做人。

早期的校长以教育为本。尤其在考试班时期,老师们更要随时准备面对学生的各种态度与行为。但重点始终在于学业成绩,绝不可松懈。当时的教育部并没有太多KPI指标,老师可以依据自己的教学风格自由发挥,也能直接处理学生的行为问题。老师就像家长,既教知识,也管品德。只有当事情严重时,才交由校方处理。

跨越千禧年后,校长的作风也逐渐改变。时代不同,教育制度也在调整,许多教育指南与规范接踵而至。或许上一代的校长,也未必能适应现在的教育环境。许多曾经严厉的老师,要放下他们一贯的作风,谈何容易?然而,时代的变迁也带来了新的问题——老师选择放下,校方选择妥协,家长坚持立场。大家都有不同的看法,看似为了孩子,其实背后多了利益的考量。



许多人呼吁把藤鞭归还给学校,但真的适合吗?如果教育已不再单纯,那藤鞭归来,又能解决什么?教育的意义从来不在于惩罚,而在于引导。谁还想再扮演铁腕校长的角色?倒不如学会温和地面对教育现实,学会爱自己多一些。唯有如此,才能在教育的道路上,走得更远、更久。

2025年10月31日星期五

当法律越过校规,教育走向何方?


教育回归学校,并不简单。教育需要长期去经营,一旦被破坏了,当家长有了更多管道参与、教育局也开始干涉,其实就不再是单纯的教育了。

时代在变迁,家长的思想在转变,老师也在改变。三十年前,我踏入校园执教,那时必须使用藤鞭,严厉教育学生,为的是孩子的成绩和前途。

二十年前,时代进步,开始放下藤鞭。被惩罚长大的孩子,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再被严惩,这没有错。他们希望用更温和的方式教育,于是努力地送孩子去补习班,希望孩子不会落在后头。

十年前,科技发达,老师必须面对全新的教育环境。我们可以利用科技来教学,提高孩子的学习能力与兴趣,也不再需要用惩罚去逼动那些不肯学的小孩。

近年来,AI崛起,资讯更发达,孩子获得的知识更多。我设计网页、做互动学习活动,提高学生的学习兴趣,但仍能看到有些孩子只是为了应酬而来上学。

时代不断改变,教育部提倡许多教育政策;家教干涉校政,家长直接投诉到教育部“SISPA”,甚至报警。我们把教育推向社会,而不是让学校处理。既然如此,将来家长会如此做,老师也会为了自己的权益选择报警;校方为了对付老师,也可能运用教育部的权限将老师调走。原来,一切早已超出学校范围,牵涉更多人。那,教育要如何回归?

记得有一次,我写了一篇文章,校方竟以职权对付我,家教也以各种理由投诉。当校方不再珍惜老师,那就已经不是教育了。

当家长因为收费不满而选择不同的管道投诉,校方与老师、甚至董事部选择报警备案,看似是为了维护校方与教师的利益,但我们已经开始以法律来解决问题,而不是在学校里面对问题。那已经超出了学校的范围,舍弃了校规与秩序,改以法律介入。既然如此,以后若大家都以法律对峙,那么教育也将失去意义。

然而,家长有错吗?老师有错吗?说起来,大家都有错。因为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与利益。当问题存在,就代表真的有问题,而不是该去袒护任何一方,或选择把问题扫入地毯下。有人以为“别发声”是最好的解决方法,但问题依然存在,而且永远不会真正解决,只会助长某一方。

或许试想,当校园已经被外来的力量侵犯,学生开始越界,家长更以法律保护自己,教育就已被慢慢侵蚀。老师也无需再用心教育,只当个教书匠,取悦任何一方。犯错的学生,直接交由校方处理,而不是苦口婆心地劝导。纪律老师为了避免麻烦,只给几次机会,记录在案,再犯就交校方处理;校方为了面子与方便,呼吁家长替孩子转校,看似简单,却在无声中默杀了一个学生。

学校逐渐把教育的重担推出去,说得好听是“维护学校利益”“保护其他学生”。然而,当我们还在念着“谆谆善诱”“有教无类”“春风化雨”等词语时,教育,其实已不再是原来的模样了。

教育的两难:当老师无力再保护学生


槟城一间中学的老师,因为惩罚一名特殊学生,被检察官认为是越线了,所以才会被提控。
虽然没有说明是怎样的特殊学生,但是为何老师会处罚该学生,而且是两位老师都惩罚同样的学生?
想必该学生是犯错了,而且不是一件事,所以才会被两位老师惩罚。可能是伤害了该学生,到底被伤害的程度如何,也没有加以说明。

在执教期间,也遇过好几位特殊学生,而且是难以控制的。家长也无法管控小孩。最重要的是,如果家长也没有办法与校方、老师配合,那么基本上,是无法禁止该学生做出越线的事情。当然,所犯的事情是不值得原谅的,但是基于是特殊学生,所以就必须放宽对待。然而,该学生对于其他学生的伤害,是否也会让更多人感到不公平?

可是,由于是儿童,也因为是教育,也没有理由开除他们,而是给他们一个机会。然后每一次的机会,可能也是制造了更多的机会,让他们去伤害其他学生,甚至是老师。如果家长也蛮不讲理,那么就会随意地干扰老师。
无可奈何的老师,只好默默地面对,想尽办法应付他们。更多的时候,是要保护其他的小孩,避免被伤害。老师总是教导学生们,必须学会容忍,因为他们是特殊学生。然而,遭受伤害的小孩,只能一次又一次地被伤害,却无法得到公平的对待。

有的特殊学生,仿佛就是拿着王牌去欺负其他小孩,因为他们从来都不知道对还是错。有的家长可能察觉孩子的问题,会使出杀手锏对付孩子。看起来,有的像是在虐待,可是这确实是唯一的办法呵斥孩子犯错。然而,在学校,老师也是一样,总有他们的一套方法来对待特殊学生。有的会用藤鞭,有的会奖赏,有的会不断地引导,有的会使用小用具处罚。当然,当没有办法解决时,只好交由校方处理,避免与家长发生冲突。

所以,纪律老师的责任重大,他们面对的可能就是定时炸弹。因为不懂被处罚的学生,到底背景有多雄厚,或者会不会遭受报复。或许许多人不明白,那就不要管。可是,当老师连后盾也没有了,那么最后受害的还是学生。

在青春期的特殊学生,也可能会做出非常人的事情。尤其是男孩,更可能伤害女孩,甚至是女老师。他们不知道对错,也无法控制自己。可是,如果连家人也无法看顾他们,那么就不要让他们来学校,伤害其他人。
对于有暴力倾向的学生,是无法控制他们的脾气的。他们力大无穷,其他同学被殴打了,也不能对抗。然而,家长能做什么?投诉校方。其实校方也无可奈何,最多要求家长替孩子转校。当然,有明理的家长,觉得自己的孩子是错的。

但是,如果孩子真的做出了越线的事情,校方是否会选择报警?其实许多时候都不会那么做。当学校无力保护小孩的时候,我们教育的意义何在?

不久的将来,相信许多老师都会选择放下藤鞭,因为他们连自己都无法保护,又有何能力去保护其他的小孩。
可能,大家都选择了报警,让警察进入校园。学校不再是一个守规矩的地方,也不再是一个教育的地方,而是开始变成了犯罪的温床,需要警察来维持秩序。或许必须培训更多的警察,可是,真的能遏止学生犯罪吗?
如果能的话,那么在大人的世界里,就不会有那么多人犯错,而必须面对法律的制裁。

然而,当校园里开始放下校规,而是使用法律时,我们又要如何教育学生呢?

2025年10月30日星期四

空中花园的早晨


早上的天气有些阴暗,看不到太阳的踪影。
我在空中花园走了一公里的路,想着以后旅途中也许可以走得更远。

这座空中花园,曾经美丽,如今却慢慢褪色了。地砖变色了,墙壁也变色了;种的不是花草,而是一片片香茅,越长越多,生命力顽强。树木开始枯萎,有的被砍伐;电灯柱生锈了,不知道晚上还会不会亮。只是我很久没有在夜晚散步了。

朋友曾说,管理一座公寓不容易,我相信了。
我曾是委员会的一员,也曾被住户责骂。后来,我退出了委员会,也退出了群组,从此乐得清闲。原来,无论在学校或社区,情况都一样:能不说就别说,能别管就别管。

大家常说,学校是大家的,社区是大家的。可“大家”并不代表意见被认同;有时反而被贴上“搞乱”的标签。于是,退出来或许更好。我也明白了,那些曾经热心教育的人,曾经积极出钱出力的人,后来为什么能完全退出,放下曾经的光辉。那确实需要勇气,也需要时机。
而我,恰好等到了那个时机。

在学校三十年,我以为自己会做到六十岁,然后光荣退休。可是在无理的投诉之后,我突然明白——我已不再适应了。于是,我选择离开。幸运的是,刚好满三十年,能平静地走出校门。
退休那天,学校给了一千令吉——恰好是一张出国机票的价钱。那一刻,我笑了。原来,离开后,就不必再期待学校感谢你。曾经研发软件、设计网页、带出冠军队、自掏腰包捐建校物,也只是教育路上的甲乙丙丁。
偶尔走在街上,有学生喊一声“老师”,我就觉得——这就够了。

朋友说,少数服从多数。学校不需要一个很厉害的人,只要一个听话的人。社区也是一样,没有人愿意听反声。
我教学生要勇敢说话,可有些人却觉得,不说话最好。于是,小孩慢慢不说话了,他们在无声中寻找快乐,也在无声中抗议。听起来好笑,却是真的。

人常说,老师像蜡烛,燃烧自己,照亮别人。
或许吧,但别把自己也烧尽了。
责骂学生很费力,苦口婆心也需要力气,鞭打手会痛,批改作业伤神,思考教学法耗脑筋。面对不同的孩子,要有十八般武艺。那时候的我,全力以赴,如今回想,也无悔。

现在的我,早晨在空中花园散步。曾经一度会打扫、拔草、浇水。
可后来,也学会认清现实。
花会谢,墙会旧,人会老。
但若还能平静地走在这一公里的路上,看着香茅在风中摇曳——
那已经是一种幸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