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信仰也有价

今天恰好路过佛教会，于是就走进佛堂拜拜。这地方，是我小时候玩乐的地方。那时候，它还是一座一层楼的小木屋，如今已建成三层高的建筑。

佛教会建峻后，一楼佛堂铺上了地板。我记得小时候在里头玩耍，曾经听到地板下有响声。后来发现，有一块木块其实可以撬开。后来，每一次来到佛堂，就会特意找那一块可以撬开的木块。

长大后，我来这里的次数也变少了。妈妈倒是常来佛教会诵经，每次都叮嘱我：“记得要祭拜祖母和爸爸。”妈妈过世后，我也开始一个人前来祭拜先人，偶尔会带上孩子。后来，摆在灵位上的家人，慢慢地增加了。那也意味着，家人已经一个个地离开了我。那一刻我明白，那不仅是供奉的位置在变化，更是生命里一段段亲情的悄然告别。

今天膜拜之后，看到桌上放着一叠黄色的纸张，原来是超度法会的报名表格。于是我填了表格，表上清楚写着收费项目。我付了钱，看着收据一张张开列着，每一位先人二十令吉——加起来，连同无缘子女，也要百多令吉。那一刻我忽然意识到，想为逝者超度，其实并不简单——至少，要能付得起钱。

或许我算幸运的，至少我有能力支付这笔费用，甚至在节日还能供奉供品。但那一刻，我想起多年前在泰国旅行，曾造访一座又一座破旧但充满历史感的佛寺。佛像虽残破，寺庙虽简陋，却让我感受到内心的温暖和平静。有时只是三支香、一朵花、一段默祷，哪怕烈日当空，双手合十的那一刻却异常虔诚。

我曾看过一座又一座的泰国遗址，有些已经残破不堪，连屋顶也不复存在；有些则被修复后成为旅游景点，收费维持运作。我能理解它们需要经费、需要聘人打理。但我心里不禁想：是否信仰与金钱，真的必须如此密不可分？

我想起印尼的婆罗浮屠，登顶的门票对外国人来说并不便宜。而每逢卫塞节，成千上万的僧人和信徒到那里诵经祈福。我也希望有朝一日能亲身见证那场盛会。但这盛会，是否也必须付出一笔不小的“代价”？

近年我参观的一些著名佛寺，进入前就需付费。佛堂金碧辉煌，佛像金光闪耀，四周放满了捐款箱，甚至还注明捐款用途。原来，从踏入寺庙那一刻起，就得准备掏钱。想亲近佛祖，其实并不简单——至少，口袋不能空着。

相比之下，我始终觉得那些老旧的佛寺，更能让我感受到佛教的原意——慈悲、平等、行善。不禁想到，那些虔诚却拮据的信徒，是否只能站在门口远望，隔着门槛遥拜佛祖，祈愿有一天，也能靠近一步、坐进寺里，获得佛的庇佑。